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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第二章

1

斗兽场可是阿伊瓦吉最为有名的娱乐活动。顾名思义,这里是将那些被宣判死刑之人用来夺取仅有的几天所构建的,巨大的娱乐场所。

只要你犯下了无法挽回的罪过,就一定会被扔在斗兽场里进行搏斗。在周围环绕成圈的人们的视线之下,空手或手持武器与猛兽进行搏斗。其中也有因主人不爽而卖进这里的奴隶们。不管是罪犯还是奴隶,在来到这里之后都只有一个统称,剑奴。

战斗后活下来的人,则换来仅仅维持一日的生命,待第二日时又将奔赴战场,成为供人们玩耍享乐的玩具。

当然,这里面也不乏有能成为有名的将军的人。

一年一度的建国庆典上,将会选出最强的剑斗士,选入军队中,为国效力。这已经成为了每年的惯例。

帝朝里的一般市民只需支付平时孩子一周的零花钱便可入场,观赏着充斥着血气的激烈战斗。这或许也是周围的国家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,称阿伊瓦吉帝朝为蛮夷之国的缘由了吧。但他们本身却没有半点不安。

人民只需要面包,水以及强大到可以守护整个国家的剑,这类能让他们感到安心的物品就足矣。

现在,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叫人热血沸腾。

斗兽场上的一名剑奴正空手对抗两只长着血盆大口的猛兽。人们高呼着“杀了它!”以及“撕裂他!”的口号。并心情澎湃的看着这一切。

“来,各位观众们大家好!现在放出的两名野兽,是此前已经击毙了百人以上的猛兽,它们以人为食,以血解渴。面对如此凶残的野兽,另一边的剑奴——巴鲁夫,活了九年的他!今日是否还能受到龙神的眷顾呢,或者说九年由此变成泡影!?双方在这场战斗中究竟谁能获得胜利,开始!”

主持人在还没开战时,趁机讲得口水四溅,最后一句话说完时,来自观众席的人们向他丢去各种水果蔬菜,他只得骂骂咧咧的回去了。这令人厌倦的话语,早就听腻的人群不满地抗议着。烈日下的汗水与嘈杂声交织在一起,人们撕裂了嗓子高喊着快杀了他。

“听说这是个活了九年的剑奴哦。呐,一般人不是早就死了吗。”

在圆形斗兽场的一处,一名少女带着颤抖的语气问道。身旁的几名少年都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老实说,他们并不喜欢这样的厮杀,完全是因为这名少女,他们随行的。其中一名少年见到这名少女兴奋的样子时,脸都不禁刷上一层红晕。那是比他见过比任何成熟女性都要性感的样子,尽管她还只是名少女。

完全没有自觉的少女仍旧陶醉在这场比试中。

周围只有几名士兵,除了这片区域外都坐满了人。这里是只有支付了高额钞票才能入座的地方,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人的子女。

“喏,蜜娜,呆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嘛。满是血跟铁的气味,真是不舒服。我们还不如去逛一下市民区,抓几个女人来玩玩,你上次不也玩得挺爽的吗。”

其中一名少年,在看到其中一头猛兽扑向那名剑奴的瞬间后,感到全身战栗。只见猛兽被那名剑奴迅速用铐在手上的锁链,将它狠狠的勒死。锁链原本是防止奴隶们逃跑的工具,现在却成了剑奴保护自己的武器。

“哦哦哦哦哦!”

顿时,整个斗兽场发出了雷鸣轰动般的呼喊声。当然也掩盖了少年蚂蚁般大小的声音。那名少女白皙的皮肤立即被刷上一层红晕,颤抖起来。因为他又战胜了另外一头猛兽。

“巴鲁夫!巴鲁夫!巴鲁夫!”

整个斗兽场上,不厌其烦的喊着胜利者的名字。而当事人,则以炽热的眼光的看着周围的人们。久久地,才转身回去。似乎对他来说,今天还没有感到满足,血液在身体里翻滚,还想要再杀几头野兽,他粗壮的双臂正渴望着鲜血。

呼——

斗兽场一下子冷了下来。一般有名气的剑奴,或者是人气较高的剑奴都会表现出十分拍合人们。例如战胜敌人之后将他们的心脏挖出,或者将他们的头颅取下装饰自己。巴鲁夫却完全没有这么做。对他来说,每个人都是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,只要知道这点就足够了。

在他回到入口时,其视线停留在特等席的周围。能够支付足够金额坐在那儿的人都是贵族。一般人的眼中,对他们包含的只有恐惧或敬意的目光。

而这名刚从战场上归来的战士,不知在修罗场上是否还残留着未消的战意,眼瞳中正燃着熊熊的烈火。

“哎哟,真是可怕的双眼呢。巴鲁夫,相识了这么久,你的眼睛还是这么可怕。是没杀够吗?”

这时,一名同样被烙上奴隶痕迹的男子从入口处与他相遇。见到他的巴鲁夫什么也没说,这叫他又摆出一副没办法的表情。

“好歹跟我打个招呼嘛。你哟,从六年前见面起就是这个样。不好好和同伴相处的话可是很吃亏的哦。”

“你只是一个话很多的蚊子而已,诺达。有人愿意跟一只苍蝇说话吗。”

哈哈哈,被叫做诺达的剑奴爽朗的笑了起来。巴鲁夫是在六年前与他见面的。在这个今日被丢入厮杀场所里,明天就会更换了新的脸孔的世界里,对谁都别抱有所谓的感情才是最好的。活了九年的剑奴可谓是十分稀有,同样活了几年以上的诺达也十分稀少。但巴鲁夫在与他相识的途中,却发现诺达是一个不说话就闲不下来的人。

“哈哈,这样才对嘛。不说点什么的话,在这种环境里迟早要憋死人的。”

面对巴鲁夫的调侃,诺达似乎很乐在其中。这在每天都过着被丢进猛兽胃袋危险的剑奴们所少见的。

“已经习惯了。倒是你,这次的对手是南方边境那个有名的屠首鬼,别给我挂了。”

“你以为我是谁呀!即便比不上猛兽巴鲁夫,面对小喽啰的鬼手诺达可是能以一当千哦!”

似乎在这里逗留得太久了,观众的不满逐渐变成能震天动地的踏步声了。如果再迟点的话,肯定要被他们的主子教训了。诺达在于巴鲁夫擦肩而过时,

“你所迷恋的那位少女,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哦,非常漂亮!”

赶紧说了这么一句话,便嘻嘻哈哈的上战场了。

这个家伙,还没等巴鲁夫这么吼道。诺达便前往竞技场了,他的对手是恶名昭彰的屠首鬼。

连两个回合都没到,诺达直接将手中的剑不偏不倚地投中屠首鬼的头。竞技场上顿时涌出一股震耳欲聋的吼叫声。

即便敌人已经死了,诺达依旧用自己的手将那个人的四肢硬生生的扯断。然后高高向上举着,俨然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。

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!”

再一次地,人群的连同他的吼叫声一起,杂交着欢呼声淹没了这里。

巴鲁夫看完这场战斗,不禁觉得这个外貌看似风流的年轻人真是恐怖。十一岁起就因偷窃被烙上奴隶烙印,在训练三周后就被丢进剑斗场厮杀,居然还成功的活过了六年。回想起来,那段时光还真是快。

(九年了,不知你们还过得好吗。)

巴鲁夫的心中牵挂着的几个人,即使过了这么久,是他想着总有一天会去寻找的亲人。被有权者玩弄于手掌间的巴鲁夫,做好了一场**焚身的战斗。

在观看完鬼手诺达的战斗后,少女似乎还余波未平。

“巴鲁夫呢,好想把他好好的玩一下。那种肌肉果然还是有些舍不得呢,真想抱着那肌肉睡觉啊,哪怕一晚也好。诺达的话嘛……不知那双手是否能满足我呢,毕竟比起巴鲁夫还差点呢,脸倒是挺俊。啊啊……这边扇。”

少女不禁感到有些发热的拉扯着衣服,侍女顺从她的意思。少年明白刚才自己所说的话,她肯定没有听见,尽管有些沮丧,但那随风袒露隐约可见的双乳,还是他感到有些满足的转了回去。

“呐,蜜娜……我们回去吧。”

那群少年中的某一个。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,在忍受不了这种充斥着血与铁的气味的地方许久之后,才终于鼓起了自己的勇气说道。

被这样说的少女,蜜娜不高兴的别过脸去。

“今天早上邀我出来的时候,你们明明都说好了要随我开心的。现在居然要说回去?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,还是说,你讨厌蜜娜了。”

少女一副委屈的样子,

“可是……”少年慌忙解释道,“我们都没想到居然是来这里。如果只是却街上抓点女人……”

“女人女人女人的,你到底有没有完啊。上次被你带来的几个女孩呢,又被你玩坏了?”

“那、那是……您的皇……皇兄……”

少年突然语塞了,其中的缘由当然不能说,不敢说。上次带回寝宫的几名女孩都是他经过精心挑选的女孩,没想到被克里斯皇子发现了,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带走了。少年痛恨的看着那个男人,却也不敢反抗。

一直怨恨他实在是浪费时间,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自己信服。克里斯在结婚后一定很少有这样的时间了吧,这样一来,就觉得胸怀坦荡了。

“那、那就在这里继续陪你好了……”

少年以软弱的口气说完,便继续以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着对他来说十分枯燥的剧场。

蜜娜偷偷的露出一抹妖艳的红唇,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所该有的妩媚,笑了。可随即,她又带着不安的口气说道,

“哥哥……最近都不来找人家玩呢。”

实际上她正是为此烦恼,得知了她的烦恼的几个少年才纷纷邀她出来解闷,然而他们也察觉到即便这样也起不了丝毫作用的事实。

克里斯皇子已经有近两周没空与她说话了,这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没什么,但只要是从小侍奉蜜娜的侍女们都知道,她是个十分爱粘人的女孩。以现在的年龄来说,十六岁的她仍然喜欢粘着那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。

“哥哥,人家最爱的哥哥,你已经十二天没有跟蜜娜说话了哦。昨天也是,明明想要跟你出去好好玩一下的,可你竟然拒绝了我……”

突然,露出一副更加委屈的样子,眼泪都不禁扑哧扑哧的向下掉。连重新开始的剑斗都无暇关注了。啊,周围的少年都急了,抓准这个时机离开了。

可在拉她的瞬间,她一下子就抽回了手臂,甩了那个人一巴掌。大家都惊呆了。

“蜜、蜜娜……”

“谁让你们自做主张回去的?”

这气势,叫下面几名少年全身直打颤。他们都明白,这名少女只要思考到有关自己哥哥的事情就绝不会妥协,没敢反抗的少年坐了下来。

似乎克里斯皇子也喜欢看剑奴们厮杀呢。

因为极其无聊,所以下面的几名少年干脆悄悄聊起天来了。

克里斯皇子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熟悉的。就在他们还年少的时候也曾经与皇子克里斯一起出去玩,那个时候就连莱洛维娜也在。

就在莱洛维娜因惹怒皇帝,被下令去充当西方边境的领主时,正值彼丽斯德国与阿伊瓦吉帝朝开战期间。那之后,莱洛维娜竟然建立了功勋,这才叫他们吃惊。

身为女性的莱洛维娜自封为将领,这在阿伊瓦吉建国初期至现在都是没有前例的。

也就是自那时起,克里斯开始疏远他们这群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伙伴了。而与此同时,之前关系很好的克里斯与蜜娜,也开始变得沉默少语起来了。

最近,彼丽斯德国与阿伊瓦吉帝朝要结缔同盟关系了,为此而嫁过来的公主艾莉娜即日起就应该在岽瓦殿内就寝了吧。两国的和平对于这群少年来说,是十分幸运的,但同时也是可悲的,毕竟这样的话就失去在战场上建立功勋的机会了。

“说起来,费罗伊德总是陪伴在哥哥身边呢。”

蜜娜感叹道,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更大一点,这样就可以守护在哥哥的身边了。费罗伊德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自克里斯出生时起就伴随其长大的人,辅导他,为他将来成为皇帝做准备。

蜜娜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事,费罗伊德同时也是一位伴随父亲年少至现在的老人了。可一想到这里的她,胸中又是一股脑的气。

“都怪父皇!”

她的脑中,瞬间将各个碎片串联在一起了。在那之中,不仅仅有着七年前他所立下要攻陷彼丽斯德国的誓言,还有自己听见艾莉娜公主要嫁给哥哥克里斯时的震惊。以及……她向皇帝卢格尔巴请求时的情境。

“人家明明都那么恳求父皇不要把艾莉娜公主接过来了,却、却竟然被呵斥了一顿,还说什么女人是不会懂的。真是!人家可是很懂得的哦,哥哥的喜好啊,喜欢喝的酒,还、还有……那个、那个床……床……”

舌头在口中打转转她的脸都要羞红了,可只要想到自己的哥哥,就会觉得没有那么害羞了。

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会不约而同的震惊吧,蜜娜请求不要接艾莉娜公主的话。即便这么大了,却还是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。

那个平日里十分疼爱自己闺女的卢格尔巴也不禁吊起了眼角,粗鲁的呵斥了她。痛斥她的时候,卢格尔巴还一边颤抖,一边咳嗽。皇帝的身体不好,众位大臣也都是明白的,但这样的情况更叫蜜娜的眼泪涌出。慌张的道别后,她逃回自己的房间里,哭了。

(没错。)

她的眼眸里燃起了与刚才那名剑奴一样的,带有强烈感**彩的烈火。

“这样是不行的。如果不能让哥哥看到我的优秀之处的话,迟早,迟早要被那个女人给夺走!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。哥哥被她夺走什么的,我绝不允许!”

说出这话的蜜娜,给身边的人一种如同梦呓般的感觉,似乎比刚才更为恐怖。大家都害怕的抱在一起,而她在见到他们的这幅模样后,露出了比刚才更妖艳的笑。

“怎么啦?很讨厌这里对吧,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。”

几名少年都吃惊了。就在刚才,她还呵斥着这群准备离开的少年。而现在竟改变了主意,这队他们来说可真是求之不得。回去之后一定有几个少年要躲入床上,几日不思不食饭吧。

她似乎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蜕变了。由原来的幼小的女孩变成了成熟的大人。孰不知,方才她心理的变化。

(没错,一定要在众人面前好好的羞辱你一番,证明给哥哥看,我才是最配得上你的人,尤其是被称为骑士的荣耀之花的你。)

将心中的矛头指向那个人。她知道,那个人已经抵达了岽瓦殿了。那样的话,自己也要加速行动了。

2

剑斗场的另外一角里,人们宛若沸腾的一锅粥似的,大声嘶吼。

男子的视线正好从某个贵族少女身上移开。相隔的距离不算太远,可即便是这样,也能感受到少女的蛮横。身后跟着的一群少年们,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们是群阿谀奉承的家伙,唯唯诺诺的。

(克里斯皇子的妹妹,蜜娜吧。)

男子暗忖道,对于不知道她内心的人来说,或许早在相见的那一瞬间迷恋上她吧,周围的那群少年们也是如此吧。

(这些家伙们就是七年前,将我们农民们辛苦一年收获得到的食物糟蹋的混蛋。)

内心不禁掀起如此狂澜。但他投去的视线里面看不出有任何怒火,十分平静,甚至让人觉得他或许只是一个会动的雕像吧。

(七年,战争持续了七年,结果是以两国结缔同盟关系而落下吗。)

彼丽斯德国的艾莉娜公主就在今日,来到了这个国家。就在刚才,他们两个人还打了个面照……对方瞥了自己一眼后就离开了,其中的含义不用想也明白吧。也许现在男子会为自己被放过而感到庆幸,可恰恰相反。

两国开战至今,双方究竟获得了什么利益?为什么事以至今还要选择同盟,真的只是因为来自北方民族的威胁么。

说道北方民族,就不得不说那与它关系密切的更加往东的葬魇花都。葬魇花,是那个国家有名的国花,它也因此而得到葬魇花都这个美名。而实际上,“花都”是拥有整片东方大陆的国家,与北方民族有着十分长久的交往。早在几百年前,他们也与阿伊瓦吉帝朝有来往,可就在那之后的几百年里,东方国境的维斯塔堡垒,与葬魇花都之间的道路,原本是一片绿洲的人间仙境,却变成了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沙漠。由此,葬魇花都就只与北方民族有来往了。

(但是那种事情与我无关吧。)

男子望着空空的双手,又望向远方,那是故乡的方向。

正值烈日当头的当前,周围的人们却仿佛感受不到这能慢慢晒脱一层皮的太阳,喊得满头大汗,血气上涌。

对于他来说,能远离人群是最好的。而现在却选择了一个人群集中之地,那都是因为……

“马德拉……。”

就在他想着怎么这么迟的时候,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。

(来了啊。)

点头表示默许。只听见身后刷刷的一声,正好站在阳光下的那个人,看不见脸。周围的人们都沉浸在接下来的剑斗中,新一轮的剑奴之间的对战似乎很久都没分出胜负,人们的耐性可不持久哦,喊声完全遮挡了他们的对话。

这在秘密行动中是非常方便的。没人会去注意这两个不熟识的人。

那个人点了点头。向那位被称作马德拉的男子示意,向这边走。悄悄穿梭于还在亢奋不已人群间,马德拉已经很熟悉这条道路了,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这建筑内还有暗门。不一会儿后,他们就来到了位于剑斗场外界一角的地方。

“为了保证我们交易的机密,我重复一遍。”

见不到脸,但能见到那只眼,此时正瞪得老大的看着他。

(已经习惯了。)

在交换过暗号之后,对方表示同意。被叫做马德拉的男子也带领他至自己的马车旁。将货物的一角露出给他看。这时,他才发出“哦哦”的惊讶声。

“克里斯殿下有令,命你这几日都不允许随便出入瓦德城。其中的缘由,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。马德拉。”

“是,”被叫做马德拉的男子十分优雅的行了一礼,就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子弟,“小人近日也打算将于瓦德城停留几日,毕竟来往这么几日……”

“你的那个理由我不想听。”

他直接打断了马德拉的话,于是马德拉也识相的闭口不语。低下头,向后退去。

“你……没有打开这批货吧。”

“这……”他有些迟疑,“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?这么机密的样子,似乎连您都不知道。”

“你不用知道这些!”

那个人将斗篷重新盖下,呵斥道。这便是他交出这批货的全过程。

此后,这批货将移至哪里,究竟是干什么的,没错,都与马德拉没关系了。他被那个人催促着赶紧离开这里,在离开的瞬间马德拉依旧不忘用自己的余光捕捉那批货。

心中的记忆映射出来,那是早在七年前的……

目送那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时,马德拉顿时感到自己的口有些渴,或许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,继续呆下去,就会令他有种止步不前的感觉。并且接下来他还要去酒馆里与一个旧友见面。

这个酒馆被分为三层。第一二层便是供人们饮酒作乐的地方,阿尔尼洛在进入二楼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。时不时瞥一眼周围的人,那些人正开心的扳手劲,左边的那个赢了的时候,像是游戏的惩罚一样,将桶里的酒一下子向口中猛灌。背后的人们正瞎起哄,哦哦哦耶耶耶地喊着。

(即便战乱停止了,这里也与之前没有区别嘛。)

就像之前所说的,对于人民来说,他们所需要的就只有能让他们活下去的面包,以及不会太无聊的每一天和强大的剑。

叫服务生点了一杯酒后,不久后便端出一种红酒。男子喜欢喝这酒,不仅因为它对身体各方面都有好处,还因为,

(故乡的酒,也是这个味道呢。)

喝了下去,酒的味道立即从胃里上涌,一种值得他回味悠久的感觉。据说这种酒早在建国之初就有了,由那个东方的花之都传来的,或许故乡的酒赶不上这里的酒质量的一半,可对他来说那也是故乡的味道,令人难以忘怀。

“过了这么久你的嗜好仍没改变呢。”

这时,一个女人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这个人就是与他碰面的人。她接过男子递给她的酒,细细地品味起来,若说她的动作优雅的话,其中还带有一点儿妖娆吧。那双眼睛正不停地眨着。

“看来连路费都省下了。”

“啊呀,你难道不是为了见我才特地引出那场骚动的吗。”

那场骚动——是指之前与公主艾莉娜见面的事情吧。他的兜里现在都还握有一个或许能帮助他找到过去的线索。

“真厉害,不管几次你的消息都是那么灵通。”

“就只有关于你的事情哟。”

哈哈,马德拉想要笑起来,然而却只能将嘴角微微上扬。察觉出的女性向他投去了一种柔和的目光。就在她将杯子放下的时候,楼下传来了骚动声。他们所坐的位置正好能目睹一楼的情况。

“放、放过,请你放过我吧!”

一个中年男子逃到酒馆里,当他不小心撞上柱子后便充满恐惧向后看。随后,一群踏着整齐步伐的士兵们想将他拖走,尽管那样,他仍然死死抱着柱子。大吼道,

“都是马德拉的错啊!为什么只抓我一个人?”

“哼,”其中一个士兵用力踢了他的手,那个人痛苦的缩了一下,“亚力巴德大人说你这家伙就是谋害公主的人,到死了都还不忘求饶吗,真是有损我帝朝的名望。我帝朝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不得不与敌国结缔同盟婚姻。来人啊,带走。”

士兵们拽着他。那个人死也不愿放弃,抓地板都抓出了十道鲜红的血迹。

“不!求求你们,放过我吧。不!”

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。因为接下来,被冠上谋害皇族的罪名的他就要被打上奴隶的烙印,丢进满是血与铁之气味的牢笼里,永远得不到自由,成为供人们欣赏的厮杀玩具。因为是谋害皇族,或许待遇会好点吧。

刚才与他同乘一辆车的男子——马德拉。现在正一脸若无其事的喝着酒,身旁的女子则是一副饶有兴趣的说道,

“马德拉——?这是第几个名字来着,阿尔尼洛。他可是帮你搬运货物至这里的车夫哟。这样放着不管可以吗?”

“嗯。”

被叫做阿尔尼洛的男子点点头。

马德拉,艾德,安康,西卡鲁,这些都是他使用过的名字。只要觉得麻烦的话,随便换一个名字就可以了。身份的话也是,他并不缺钱。经过两年来的打拼,他在岽瓦殿里都有有交情的人,无须担心。可是,

“比起这些,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身份哦。碧卡洛琳。”

“我?”女子,被叫做碧卡洛琳的她向阿尔尼洛投去一种充满神秘色彩眼神,“我嘛……是与你做了恶魔交易的魔女,这个身份不行吗?”

“哼……”阿尔尼洛瞥了她一眼,又将手中的酒向肚子里灌,他嘟囔着,“随你的喜好好了。”

碧卡洛琳笑了,问他。

“那么,所谓的成果有了吧。”

“勉强算是吧。多亏了你的福,我才能借以马德拉这个名字将那批烟花运过来。”

“与你的过去密不可分的烟花吗……”

阿尔尼洛的手僵在空中,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她。

碧卡洛琳的相貌很容易能认出,是南方某岛国的人吧。出生地一确定,大概就能推测出她的职业是什么了吧。可到现在,阿尔尼洛都没法摸清这个女人的底细。外貌上十分年轻,前后不超过十八,可那与年龄不相符的妖娆,令人向往的感觉,就显得极为成熟。

但,这些都无所谓吧。

正如碧卡洛琳刚才所说的,她与阿尔尼洛做了一个交易。直至现在她也还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义务,那自己这边呢?

(就今晚吧……)

能看得出阿尔尼洛表情上微妙变化的,或许就只有碧卡洛琳一个人,她有点开心的问道,

“你这表情,是探到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了吗?还是说,你又有什么会让我感到惊喜的东西。”

“啊啊,对。一定是能令你全身湿透并令你无力的东西。”
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

说话的时候,她两眼闪烁着光芒。

“你能想到什么?”

阿尔尼洛问她,不知为何,她的脸一下子因兴奋而涨得通红通红的。

“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?”

“大概是在三周前吧。”

“对哦,那时候你忙着去西方边境赛尔城。”

突然,阿尔尼洛的脸无比接近她,在她耳边低语着。这叫她有些招架不住,身体开始产生了轻微的颤抖。随后,阿尔尼洛满意的收回自己的身体。这个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男子,只有碧卡洛琳能察觉到,他那空洞的眼神里蕴藏着什么。

“今……今晚你会留下来吗。”

“会的。在祭典结束之前,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的。”

收到克里斯皇子的命令是,最近不准外出。但并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,他自己也想要留在碧卡洛琳的身边。

刚才轻咬了她的耳朵,味道还是那么香。他的身体也和对方一样有需求。因此,到了夜晚,阿尔尼洛与碧卡洛琳,久违的肌肤接触令他们浑然忘我。身躯交织在一起,那挺立的双乳,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也增添了一份迷人的色彩。

(才不过是三周而已。)

紧贴着碧卡洛琳身体的某处,他暗忖道。

(接下来……)

在那之后,昏暗的灯火下,阿尔尼洛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
(这双手,究竟能抓住什么?少年啊,你仍在追随着那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么。)

现在的自己,与过去的自己究竟有什么差别?

和那双眼睛一样,他的内心连同**都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空虚感。

那是渴望去获得、实现什么,而手中却没有那种能够与之相对应的力量。让他感到十分无力,恐怕这不仅是剧烈运动后的感觉吧。

烛光,被微风拂过一般,晃了一下。

沉浸于现实与虚幻之间,他嘟囔了几句。

3

“唔……”

男孩终于清醒过来了,在他醒过来的时候,脑袋似乎还残留着被什么东西冲击过的感觉。浑浑噩噩的。

直到刚才,他还沉浸在虚幻与现实的间隙中,认为这疼痛感是在做梦。但这过于真实的梦境反而变成了现实,令他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了。

(这里是……)

他不禁思索着刚才还在发生的事情。

(今早先是去放牛,在山上呆了好久。中午回家的时候因为太晚了所以没吃到饭。下午一直睡觉……对了哦,米尔陶还叫我出去玩的来着。然后我们就一直玩到……玩到……)

这时,他才蓦然醒悟过来。蓦地,他的余光捕捉到了十分熟悉的发色,有个人正被埋在那里……

“姐姐!”

男孩跑了过去。

直到刚才,他们还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废旧屋子的顶部聊天呢。随即不知怎样过来的几个醉酒的彼丽斯德国的士兵想要**他的姐姐,

“唔!”

刹那间,他的体内猛地窜出一股寒气。不知道那几个士兵的去向,这边就像是被瞄上的猎物,敌暗我明,叫他恐惧。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,在和米尔陶偷偷制作完木剑后,他们模仿着故事中的英雄,想要向野兽们发起挑战。

夜晚的森林是很幽暗的,气氛也很诡异。但米尔陶还是鼓励着他,

“尼洛,没事的,加油吧。只要战胜它们,我们就是英雄了哦。”

心中也仿佛充满了取之不尽的勇气一般,鼓舞着他的脚步。可真正面对一头野兽之后,那双不容动摇其威严的金色双瞳,仅仅是被盯着就双腿发软的感觉,到现在他都难以忘怀,回想起来的时候还瑟瑟发抖。

(米尔陶,一定要平安啊。)

他想起了刚才还冲自己点头的少年,担心起来。

现在,周围似乎可以隐隐约约地听见枪声。一定是两国又开战了吧,刚才在与那几名士兵对峙的时候,烟花声响起后,眼前一黑,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。周围还有焰光在不停地摇曳着。

男孩和他的姐姐所在的屋顶,正好保护了他们不被压死。在他好不容易把压在姐姐身上的重物全部挪开的时候,她咳嗽了一下。

“姐,太好了……小心点。”

连咳带呛地,男孩将他扶了出来后,脚都站不稳。男孩支撑着她的身体,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,对方也在发抖。一个不小心,两个人的身体撞在了一起,

“呜啊——”

男孩没想到,那个平时被母亲用鞭子抽出血,甚至连铁都被打弯的姐姐。从未掉泪的她现在竟然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掉下了眼泪,不,或许这才是她所该有的模样吧。因为是在弟弟的面前,所以一定要表现得坚强一点。

(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吧。)

姐姐匍匐在自己的身上,他只希望能多为姐姐分担一点,平时都被姐姐好好的照顾着,现在即便要出嫁了,也还是露出一副坚强的模样的姐姐。

多希望……现在能再多一分一秒。

心中被这样的感情充斥着。然而,

“还有活人吗?”

这一声,唤醒了男孩所有沉睡中的细胞,他迅速反应起来。就在他在地上打转的时候,撞到了某样东西。

“——!?”

险些叫了出来。

刚才的那几名士兵,被埋在房屋下。而他的脸,正好对着面孔早已七窍流血的士兵,张开的嘴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,

——命,我的生命。还给我,还给我!

幽灵缠身般的,男孩感受到如此的恶意。但他现在如果叫出来的话,就很危险。还好姐姐此时是正背对着那个士兵,不然现在的她一定会哭得更厉害的。

沉重的甲胄声渐渐远去,男孩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。

“尼洛……”

姐姐虚弱的呼唤了他的名字,他感到像被雷劈了一般惊讶,究竟是为什么,自己也说不清。

“怎、怎了……”

心脏比刚才还要剧烈的跳动着,尼洛的脑海里一片空白,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叫,现在他的思考能力似乎已经被剥夺了。

“我们走吧,或许妈妈还在等我们呢。”

说实话,尼洛很不情愿。比起那个养活自己的母亲,尼洛更喜欢自己的姐姐。每次出错都会有她帮忙,但这次不能任性了。

“嗯,我们走吧。小心点哦,被发现就完蛋了。”

“那种事情不用你说啦。”

如果是往日,她说话的声音一定是大声又肯定,而现在却缺乏了一种底气。

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后,走向森林里。

他们的村子不大,即便这里是远离村子的一角,只要走几步路就能进入森林里。连名字都不会被记载在地图上的村子,村民的生活来源基本也就是靠着与外界经商,或打猎而得来的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丝毫没有改变的日常生活,却因战争而阻止了。

从森林里走到自己的家,不需要多久就到了。穿梭于森林之间,尼洛似乎能回忆起那时,与米尔陶在森林中想要狩猎野兽的时候,呼吸非常乱。因此紧紧的抓住了姐姐的手,不知她十分疼痛,但自己绝不能松开。

(到了。)

尼洛悄悄地对姐姐说道,她点点头。两个人开始注意四周的情况。地上躺着的大多都是已经死去的村民或士兵。正好没有人。

悉悉——悉悉——

这时,房间里有动静。两个人面面相觑,都犹豫着该不该上去。妈妈应该早就逃走了吧,如果里面只有士兵的话……

“真是个穷村落啊,不过竟然能干出这等事,也算不错了。”

“什么嘛,女人都跑了吗。”

“马贝那混蛋已经搞到四个女人了啊!”

透过木窗,正好能看得见里面在翻箱倒柜的士兵们。这边可是能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,真是太幸运了。

“什么嘛。木剑?无聊的东西。”

啊,尼洛险些叫了出来。木剑,是米尔陶与自己偷偷做成的。不知被训了多少次,两个人还挨了几顿饭。如果做木剑的事情被知道的话,母亲一定会阻止的,说不定还会拿木剑来打自己和姐姐。

阿尔尼洛曾经想过,用一把剑开拓天下,成为一国之主的梦想。然而,

“哈哈,那个样子简直跟你是绝配啊!”

“呸。”

尽管样子长得歪歪扭扭的,可那仍是自己的第一把“剑”。内心描绘着令人振奋的梦想,被一个敌国的士兵毫不留情的摧毁了。

尼洛的姐姐突然握紧了他的手。一瞬,尼洛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读出来了,或许真的被读出来了吧。她正紧紧地咬着下唇,虽然有些难看,但手中的温度却没有丝毫的减少。尼洛心中的痛苦,她比谁都清楚吧。

两个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。在家里被砸得一锅乱之后,士兵离开了。尼洛和他的姐姐爱美斯偷偷地摸索着前进,靠在面向他们的那个窗子边。他们知道,靠着窗边的地方有一个大箱子,那个箱子里说不定会有值钱的东西。虽然可能都被母亲拿走了,但尼洛仍抱着侥幸心理,将手伸向箱子里。

如果箱子里装的别的什么东西的话——

“呜哇——!”

摸索着箱子边缘,终于找到开口处时,他悄悄的打开了箱子,冷不防地竟被咬了一口。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感到身上的温度都在退却。

“怎么回事!”

士兵们冲了进来,还好在尼洛收手大叫的瞬间,姐姐看准那个时间将窗子放了下来,并在外面锁上了。这样的话,说不定还能阻止一会儿,抓紧逃走的话还是有机会的。

“放开我!”

如果没有听见这个声音的话。

听见这个声音的尼洛和爱美斯顿时僵住了。那个声音,不正是自己的母亲吗?

“哈哈,没想到你居然藏在这里。刚才竟然都没发现你。”

“不对啊,刚才叫的好像是另一个人吧?”

“管他呢,只要是女人就可以了。”

放开我!女性的声音即便隔着一层木板也能感受到,她现在正强烈的抵抗着对方,房屋像是要垮下了一般,发出咚咚咚的声音,士兵的狂笑也夹杂在其中。

两个人都十分害怕,尼洛和爱美斯害怕得动弹不得。过了一会儿之后,女性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,哈哈哈的笑声传入了两人的耳里。尚且年幼的尼洛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勇气,他颤微微地直起身子,想要从窗子的缝隙向里面看。那究竟是……

“你这混蛋,给我老实点!”

幸运,此时站在了敌国的士兵那儿。就在尼洛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,士兵用力将女性撞向窗子,这一撞,正中尼洛的脸孔。窗子飞出的木屑都沾染了红色,正一滴一滴地流下。

“什么?原来躲在这里啊。”

女性的脖子被对方死死的抓着,尽管这样,女性还在挥舞着永远打不中的拳头,就像一只被放完血的鸡。他在见到尼洛和爱美斯的时候,露出了比森林中野兽还恐怖的表情。连叫喊,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,做不到,什么都做不到的两个人被拉扯着丢在村子中央。

这时,周围聚集起来的人竟然就只有几个士兵。不过这样才令人恐惧。

“呸。那个啥该死的烟花,居然装的是这种东西。”

是刚才那个士兵,从周围的人都听他命令来看,他应该就是队长了吧。

“妈……妈。”

尽管被对方压着,他仍挤着脑袋看向对方——母亲。

“哦?原来是母子啊,那边的那位也是你的女儿咯。”

他故意松开女性的脖子,让她喘息了几口气,可她咳嗽个不停。爱美斯现在正被某个士兵从背后抱着,早就羞红脸的她即便奋力反抗,也无济于事。

“住手……放开我!”

瞳孔中仿佛被染上鲜血一样,他发了疯的吼叫。可对方一点也没有理睬的意思,对于大人来说,这不过就是个闹着脾气的孩子吧。

“没事的哦,我很快就会让你们团聚的。”

说完,他便将女性——他们的母亲的衣服撕开。

“你这个人啊,只要是女性都可以吗?”

“偶尔尝尝**的老女人,味道似乎也还挺不错的嘛。哈哈哈。”

那个人似乎是叹了口气,揪中这个间隙,尼洛乘机逃走了。但他的方向并不是母亲那边,而是他的姐姐爱美斯那里。

但他迈出的步伐连五步都不到,脑袋就传来了一记重重的震鸣声。一步,两步,全身直接瘫倒在地上。

“尼洛!”

叫喊起来的,是母亲和姐姐。尼洛的余光里似乎能捕捉到母亲奋起抵抗的动作,同时也能捕捉到姐姐被对方坐在地上的样子。

“你这臭**,这么想死的话,我就成全你。”

那个士兵二话不说便直接抽出剑,刺向母亲的腹部。直至她一点儿都动弹不得的时候,他才开始将她的衣物褪去,竟然就在地上开始做了起来。

连周围的士兵都不禁吃了一惊,呆住了。

爱美斯则流下了眼泪。如同噩梦般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尼洛的双瞳中,挥之不去。就算脑袋想要拒绝,却也想电影剪辑一般不断地回放着。

回放,回放,回放。

士兵抽出了腰间的剑,刺向母亲,随即脱光了她的下体,露出了自己的东西,与那个不会动的人做了起来。

他的脸涨的通红通红的,口中的喘息声让人感觉他现在非常亢奋。

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。

笑声,再一次地重复了。

心,早已被摧毁得连碎片都找不到了。

(这……到底是……)

血,从脑袋上流了下来。还带着点温热的感觉,竟令他感到很舒服。周围的火焰也散发着摇曳的光芒,将空气扭曲了。

顿时,给他一种宛若身在虚幻中的感觉。

(这究竟是哪里啊?梦么,啊,如果睡得太晚的话,明天又要被妈妈骂了。不对啊,或许是姐姐先被骂吧……)

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了。

也就是那个时候起,这个叫做阿尔尼洛的男孩,心已经坏死了。

留下的,就只有沉淀于全身的仇恨。

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焚烧遍自己的全身,也绝对忘记不了。

(杀了他们。)

(擅自将我们当做垃圾一样丢掉。)

(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肯罢休?)

(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,才没有将他们捏死。待明日心情不好的时候,又会将他们杀死。)

(战争——)

(所谓的掌权者,就是这样玩弄着人民的生命。)

(所以……)

——你要牢牢的记住,这仇恨。

丑陋的世界啊。

翌日。

早晨醒来,身体犹如被冷水冲洗过似的,阿尔尼洛迅速地起身了。

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般的,摸着自己的脸。上面并没有残留着血迹,梦中的余热也在清醒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。

(果然如此吗。)

不管过了多少年,那份被剥夺,无还手之力的感觉依然存在。自己好不甘心,真是太不甘心了。不仅过去,连现在也是。梦中回放的记忆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,要夺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。

(但是要怎么做。)

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名商人而已。在上层也有能交谈的贵族,靠着他们打入国家内部的话,还是太弱了,过于愚蠢的想法。

“唔……嗯……”

若是没有这个声音的话,他甚至都没想起昨晚与碧卡洛琳共处一室的事实。

“睡得这么死。”

口上虽然很不留情,但还是在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。这触感,就如同当年……

“不,不对。”

他立即否定了。为了让自己更加清醒,他首先将冷水冲洗全身一遍,再穿好衣服。正巧在这个时候,有人在外面敲门。

“艾德先生,这里有一封寄给您的信。”

“哦?”

尼洛打开了门,结果那封信后,侍从礼貌的鞠了一躬后退下了。

打开信封一看,里面的内容是邀请艾德先生去参加皇族结婚仪式的邀请函。他犹豫了一下,皇族的结婚,当然就是昨日刚到的艾莉娜公主与克里斯皇子的婚礼了吧。随即他又联想起昨天所发生的那场骚动。

(去吧。)

艾德,这个名字的身份,是和一位贵妇人偷情所用的。对方的丈夫常年在家,照理说是不可能偷鸡摸狗的,可那个人以前曾参加过两国的战争。在后来,他负伤了,回到家里的时候,下半身已经完全瘫痪了。

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,他的妻子禁不住外界的诱惑。尼洛正好瞄准了这一点,赢得了来自社会上层的地位。

艾德·古尼拉姆伯爵,与他的情妇伊修穆雷夫人。如果不去见面的话,会很麻烦的。

正在紧锁眉头思考的尼洛,却没有注意到那来自身后的刺眼目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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